《興仁脫貧攻堅賦》

文、羅振飛

堯舜商湯統華夏，秦皇漢武定九州。悉數歷世，唯余貴州，遠在蠻荒。萬山重阻，逶迤蒼茫，天地精華，仍以為公，物產自給，牂牁夜郎［1］。唐蒙入使，始嘗枸醬［2］；張騫西行，方知夜郎國善商［3］。盤江合流，竹王殞命［4］，元鼎六年牂牁郡，十七縣中見漏江［5］。漢室方興，交趾頻擾，伏波將軍平象郡［6］，薏苡明珠洗冤曲。盤江南北分水嶺，今之興仁交樂，有巴郡守臣駐之［7］，漢夷雜處，相安無擾，盛行工商，三十里沃地［8］，始見淳風。華陽南中，諸葛揮師［9］，平定百夷，置興古郡也。魏晉南北，離析分崩，爨鄉烏蠻［10］，得以休養。唐標鐵柱，是為南詔［11］，羅鬼內附，羅甸稱王［12］。宋揮義斧，大理邊疆［13］，靖康未雪，移蹕臨安，于矢據有放馬坪，籠絡大理馬育之，顛沛市于橫山馬市，換得南宋偏安，自稱自杞國也［14］。元跨革囊，萬千夷民援殘宋，無奈朝廷無雄兵［15］。太祖元璋，開拓貴州，普安烏撒、水西播州，諸府有土司治也［16］。中土文明，共融盤江，昨別蠻荒，始于此矣。

興仁，盤江之腹，治所源于洪武，謂之安南所城［17］。歷悉明清數帝，得鄉紳力薦，宣統置新城縣［18］，民國元年，始定名興仁縣［19］。東北依諸葛平叛之北盤江，東接貞豐，南鄰安龍，北靠普安，西界晴隆，古為牂牁夜郎故地，亦曰黔滇鎖鑰，山形奇俊，江河隱沒。放馬坪草場二萬畝有余，高山之顛，平坦如夷，草綠羊肥，乃南宋戰馬供養地；漏江七出七伏一百八十里入北盤江［20］，沿江硯潭飛瀑，峽谷洞府，蔚為壯觀；北盤江江水碧波，通番禺城下［21］，九盤之境，有獼猴過江棲息馬馬崖。縣境溫沛，盛產薏苡，馬援將軍解瘴氣［22］，其粒小，白如珍珠，食藥養生，畝植二十五萬，貿于西洋及南亞諸國［23］，遂于公元二零一二年譽之“中國薏仁米之鄉；其二者，縣民多居蓊郁之境，不見久寒，不受悶暑，采食天然，故多長壽，又譽之“中國長壽之鄉”；其三，縣人飽讀詩書，舉仁義之舉，行仁義之行，善作詩文，再譽之“中華詩詞之鄉”；其四，縣境之回民隨明軍西征或反清避此，信奉伊教，衣食清潔，忌諱污穢，烹飪之物新鮮為上，牛骨熬制鮮湯，輔以秘料，配土產米粉，食黔山之精華強身健體，謂之“興仁牛肉粉”，再譽之為“中國牛肉粉之鄉”。

錦繡中華，佳境佳味無不見之云貴。貴之興仁，尤以稱絕。新中國伊始，興仁為專署，轄盤江八縣，其后移治興義建州治，貽失良機。然興仁之興，未因州治之失而怏然，縣人勤謹自勵，興工礦，勤耕作，離故土，創事業，舒展盛世宏圖之治。千禧前夕，黔之興仁，路境閉塞，晝夜才可抵筑；水電參差，無奈山脊難越，人挑馬馱，油燈難明；糧少豐產，時有借糧熬粥，民以裹腹為要；又財之寡薄，積弱積貧，捉襟見肘，堪稱“極貧”也！一山障目，目不及遠，生于斯，安能茍且？古之政道，唯尊天子，民生寡貧，尤信天命，朝野之外，戰事不息，無暇餓殍遍野。今昔四海安定，人民做主，黨政中國，天命由我，治貧之策，國之開泰。

改革開放，春風入黔；西部開發，東西合壁。匯聚群英，能人智士，捭闔興仁。千禧以來，國之扶貧開發恩澤不涅，開山筑路，圍石造田，立竿輸電，鑿渠引水，惠及山村。中央召示天下：“二零二零，全面小康” ［24］。貧之有幾，一曰地貧，二曰疾貧，三曰教貧，四曰思貧，五曰惰貧。地貧產幫，疾貧醫幫，教貧減幫，思貧教幫，惰貧勤幫。仁山秀水，九千干部下基層；吃住在村，幫貧幫苦幫萬眾。精準識別，精準扶貧，貧者有份，貧之盡有。四年苦熬，傾力傾物，千千真情抵心坎，萬萬財帛化動力。今昔興仁，一山深處有平道，百姓園中聞花香，屋舍增輝，燈火輝煌，八珍玉食，三牲五鼎，金縷玉衣，人車甬道，醫療有保，教育減免，易地搬遷，產業遍地。

嗟呼！往昔不毛，豈知盛世有別于此乎？千年興仁，夜郎王地不夜郎；脫貧攻堅，黔中勝景慰先靈。正所謂為民之治乃長治，解民之安為長安。長安天下，天下長安。貧之所解，大吉之象。

勵精圖治，生生不息，縣人亦嘗求索不止，二十載醞釀之撤縣設市［25］，指日可為。

注釋：

［1］ 牂牁，指牂牁國，興于春秋，亡于戰國。牂牁是春秋時期南方一個較大的古國，范圍大致包括今貴州烏江以南及兩廣的一些地區，西南抵黔、桂交界處的牂牁江（即今南北盤江）。在牂牁國與牂牁江的關系上，應先有牂牁江，其后當地土著民族建立方國，因江得名，廣大學者一致認為，南北盤江流域正是古牂牁江。夜郎，指夜郎國，是滅亡牂牁國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方國。司馬遷《史記》載：“夜郎者，臨牂牁江，江廣百余步，足以行船。”夜郎國的存在一直是個謎，但經過多種考證，他的大致范圍在今天的貴州全省、云南東南部、廣西北部和四川南部，核心區在黔西南的南北盤江流域。

［2］司馬遷《史記》載：“建元六年，大行王恢擊東越，東越殺王郢以報。恢因兵威使番陽令唐蒙風指曉南越。南越食蒙蜀枸醬，蒙問所從來，曰道西北牂牁，牂牁江廣數里，出番禺城下。……上許之。乃拜蒙為中郎將，將千人，食重萬作人，從巴蜀筰關入，遂見夜郎侯多同。”蒙即為唐蒙，漢武帝時期名將。枸醬為枸樹果實熬制的糖醬，枸樹即拐棗樹，枸醬為拐棗糖（見著名國學大師任乃強《蜀枸醬入番禺考》）。而一些黔北學者認為枸醬為茅臺酒，實為牽強附會。

［3］司馬遷《史記》載：“及元狩元年，博望候張騫使大夏來，言居大夏時見蜀布、邛竹杖，使所從來，曰從東南身毒國，可數千里，得蜀賈人市。”大夏，國名，今阿拉伯。身毒，今印度。蜀布為苧麻布，邛竹為經考證為棕竹，外形有棕皮、有節，中實似竹，以作為拐杖。劉逵《吳都賦·注》：“邛竹，出興古盤江以南。竹中實而同節，可以作杖。”今興仁縣戰馬田天生橋漏江最后一伏山崖上可見此竹。國學大師任乃強認為，買到阿拉伯的邛竹杖和蜀布“多竊出于市”，也就是說夜郎國的人將這兩種特產買到阿拉伯。

［4］《后漢書·西南夷列傳》：“夜郎者，初有女子浣于遯水，有三節大竹流入足間，聞其中有號聲，剖竹視之，得一男兒，歸而養之。及長，有才武，自立為夜郎侯，以竹為姓。武帝元鼎六年，平南夷，為牂柯郡，夜郎侯迎降，天子賜其王印綬。后遂殺之。”《華陽國志》又載：“武帝轉拜唐蒙為都尉，開牂牁，以重幣喻告諸種侯王，侯王服從。因斬竹王，置牂牁郡，以吳霸為太守”。竹王即夜郎王王興，遯水為今之北盤江。

［5］《漢書·地理志》：“牂柯郡，武帝元鼎六年開……，縣十七：故且蘭，沅水東南至益陽入江，過郡二，行二千五百三十里。鐔封，溫水東至廣郁入郁，過郡二，行五百六十里。敝巴不狼山，敝巴水所出，東入沅，過郡二，行七百三十里。漏臥，平夷，同并，談指，宛溫，毋斂，剛水東至潭中入潭。莽曰有斂，夜郎，豚水東至廣郁。漏江即今之興仁麻沙河流域，《興義府志》《民國興仁縣志》《云南通志》皆言漏江在今興仁境內。《漢書》所記“不狼山”疑似今北盤江畔的“補郎山”，地理位置吻合。

［6］漢建武十七年（41年）伏波將軍馬援征戰交趾（今越南），常吃一種叫薏苡避除邪風瘴氣，由于當地的薏苡果實碩大，馬援班師回京時，就拉了滿滿一車，準備用來做種子。當時人見馬援拉了一車東西，以為肯定是南方出產的珍貴稀有之物。于是權貴們都希望能分一點，分不到便紛紛議論，說馬援的壞話。但馬援那時正受劉秀寵信，所以沒人敢跟皇帝說。馬援死后，有人上書說馬援曾搜刮了一車珍珠文犀運回。馬武、侯昱等人也上表章，說馬援確曾運回過一車珍稀之物。劉秀更加憤怒。馬援的家人不知皇帝為何如此震怒，不知馬援究竟身犯何罪，惶懼不安。馬援的尸體運回，不敢埋和原來的墳地，只買了城西幾畝地，草草埋葬在那里。馬援的賓朋故舊，也不敢到馬家去吊唁，景況十分凄涼。葬完馬援后，馬援的侄兒馬嚴和馬援的妻子兒女們到朝廷請罪。劉秀拿出梁松的奏章給他們看，馬援夫人知道事情原委后，先后六次向皇帝上書，申訴冤情，言辭凄切。劉秀這才命令安葬馬援。這便是著名成語“薏苡明珠”的由來。

［7］ “巴郡守臣”，東漢時期，興仁屬于與交趾交界的邊境，為充實邊疆力量，漢室調遣巴郡守臣以富豪大姓屯邊。交樂漢墓曾出土國家一級文物“巴郡守臣”印。巴郡守臣的到來，也帶來了先進的漢文化，使得當地經濟社會呈現繁榮。

［8］三十里沃地，指交樂至興義萬屯一帶。興義萬屯漢墓與興仁交樂漢墓相隔不過十公里，因此推測當時在這里形成了一個城市帶。

［9］《華陽國志》：“建興三年春，亮南征。由水路自安上，入越嶲，別遣馬忠伐牂牁。……亮既斬定元，而馬忠破牂牁。……秋，遂平四郡。改益州為建寧……。又分建寧、牂牁置興古郡，以馬忠為牂牁太守。”

［10］爨鄉，泛指古代彝族先民居住的川、滇、黔、桂交界處。《興義府志》：“阿輪、阿臺皆服屬于爨蠻，其俗貴者衣黑，賤衣白，故謂之烏蠻，后以其服屬于爨蠻，古又謂之東爨烏蠻。”

［11］唐中宗景龍元年（公元707年），唐朝派遣唐九征為討擊使，擊毀吐蕃城堡，拆除了吐蕃在漾水、濞水上的鐵索橋，切斷了吐蕃與大理洱海地區的交通，斗爭取得了重大勝利，唐九征就立鐵柱記功。南詔國（738年-902年），古代國名，首都大理，是八世紀由彝族先民建立在云貴高原的古代王國，其最強盛時疆域含交跤（越南），東至播州（遵義）。因黔西南地區的東爨烏蠻與南詔國有血親關系，故屬南詔。郭子章《黔記》：“（唐代宗）大歷某年，東爨烏蠻據于矢部，今普安州。”又載：“（唐懿宗）庚寅，咸通十年，南詔陷播州。”

［12］郭子章《黔記》：“（唐憲宗）癸卯，八年，羅羅鬼主表請歸牂牁地。……（唐文宗）丙辰，開成元年，鬼主阿佩內屬。（唐武宗）會昌某年，封羅羅別帥為羅甸王。”據考證，羅甸王勢力活動范圍為今興仁、貞豐、鎮寧一帶，貞豐有羅王亭紀念羅甸王。

［13］建隆元年（公元960年），趙匡胤建立宋朝。五年之后（乾德三年，公元965年），后蜀孟昶降宋，今四川、重慶一帶統一于宋王朝，宋地與大理國轄境直接相連。大理國旋派建昌城的守將到成都祝賀，主動表達了與趙宋王朝通好的愿望。此時，宋將王全斌也向宋太祖趙匡胤進獻地圖，力主乘勢進兵，攻取云南。但宋太祖趙匡胤鑒于南詔烏蠻白蠻的彪悍，因而不想再與大理國發生關系，便用玉斧在地圖上沿大渡河劃了一條線，說：“此外非吾所有也。”與大理國劃江而治。原黔西南地區的東爨烏蠻自然屬于大理國范圍。

［14］南宋遷都浙江臨安后，國力薄弱，失去了北方戰馬，只好從西南地區的大理國購買大理馬，并在廣西橫山寨（今田東縣）馬官、馬市。然而大理馬到廣西橫山交易，必須經過黔西南，由于地方東爨烏蠻彝族于矢部落勢力較大，也從中看到商機，遂采取強行交易，直接收購大理馬與南宋朝廷交易，因為販馬獲利實力大增，故自稱自杞國。其活動范圍以今黔西南為中心，輻射云南東南部。興仁放馬坪作為黔西南唯一的一塊山頂草原，彝族先民自唐代以來就遷徙至此，故把它作為南宋戰馬的集中地。周去非《嶺外代答》載：“產馬之國，曰大理、自杞、特磨、羅殿、毗那、羅孔、謝蕃、藤蕃等。每冬以馬叩邊。”

［15］蒙古大軍南下，取道西南，先滅大理后，準備繞道邕州（南寧）攻占南宋，得到消息的自杞國將消息透露給南宋，并商議聯合抗元。郭子章《黔記》載：“（宋理宗）戊子，紹定元年夏五月甲辰，羅氏鬼國言，元兵屯大理國，取道西南入邊，詔思播結約羅鬼為援。”

［16］明統一后，設貴州布政司，轄貴陽軍民府、貴州宣慰使司、安順軍民府、平越軍民府。興仁縣時屬安順軍民府之普安州。郭子章《黔記》：“永樂元年，置普安安撫司，以土酋慈長為安撫，隸普安衛。十三年，慈長謀為不軌，改安撫司為普安州。初設流，隸貴州布政司，領羅羅夷民十二部，號十二營，名其部長曰營長。”也就是說，有少數民族的地區，明朝采取土流并制，由朝廷和土司共同治理，后來不可控，才“改土歸流”，削減地方少數民族勢力。另據嘉靖《普安州志》載：“普安，按上世為羈縻之國，在禹貢為梁州界，古夜郎地，秦為黔中地，漢隸牂牁郡，蜀漢為興古郡地，隨屬牂州，唐武德中置西平州，貞觀中改為盤州，隸戎州都督府，蒙氏時為南詔東鄙，東爨烏蠻居之，號于矢部……。州領羅羅十四營（明初為十二營，后增加為十四營），黃草壩，木夸，狗場，歸順，樓下，毛政，鼠場，雞場，卜容，普陌，馬乃，鲊希黑，善德，蘆塘。”馬乃營相當于普安州下的一個縣，在今下山鎮馬乃營村，最早的營長叫阿資，郭子章《黔記》：“己巳，（洪武）二十二年夏五月，普旦（土酋，普安軍民府知府）連阿資馬乃叛，陷普安府，尋討平之。”

［17］安南所城是古代封建王朝第一座在興仁建立的治所，是最早的興仁城市。郭子章《黔記》：“安南所城，洪武二十三年筑。……其疆域，自南門小路，三十里至交那，三十里至磨盤山，三十里至馬別河，十五里至樂民所響水屯，十五里至黃草壩營。自北門一路，五里至馬軍河，五里至馬乃營長沖坡，五里至海和尚箐。十里至后所高五屯，二十里至安南衛下三屯，三十里至阿間屯，四十里至安南衛。”其所城遺址在今興仁縣城民主路一帶。

［18］《興仁縣志》載：“宣統三年（1911年），九月，縣人熊軾、鄒國璽等集合忠順、馬乃、安逸、阿計4里宣布脫離普安縣，暫設新城縣。”

［19］《興仁縣志》載：“民國3年（1914）7月，原縣名屢犯重復，內務部批準定名興仁縣。”

［20］漏江即為今興仁縣之麻沙河流域，發源于新龍場鎮普白大箐，流經潘家莊、城北、東湖、巴鈴、大山、波陽，在百德鎮黃家廠與北盤江匯合，全長約90公里。

［21］北盤江為《史記》等史籍記載的牂牁江、豚水，發源于云南省沾益縣烏蒙山脈馬雄山西北麓，經宣威、富源、威寧、水城、六枝、盤州、普安、晴隆、關嶺、興仁、貞豐、鎮寧、冊亨、望謨，并在冊亨縣雙江口與南盤江匯合，注入廣西樂業縣、天蛾縣形成紅水河，這一段又稱西江，隨后奔東入珠江，過廣州入珠海。番禺即古代的廣州。

［22］見注釋［6］

［23］興仁薏仁米遠銷東南亞和歐美等國。

［24］黨的十八大提出，到2020年要全面建成小康社會，這屬于“三步走”戰略的第三步。黨的十三大確定我國經濟發展戰略部署大體分“三步走”：第一步，從1981年到1990年實現國民生產總值比1980年翻一番，解決人民的溫飽問題；第二步，從1991年到20世紀末，使國民生產總值再增長一倍，人民生活達到小康水平；第三步，到21世紀中葉，人均國民生產總值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，人民生活比較富裕，基本實現現代化。

［25］興仁縣于1999年提出了“撤縣設市”戰略構想，2009年1月，興仁縣獲省人民政府批準為全省首個縣管街道示范縣，為撤縣設市工作奠定了基礎。2010年8月，興仁縣政府向州政府呈報了撤縣設市的報告，同年10月州政府向省政府呈報，2011年2月省政府向國務院呈報。盤州市獲批后，興仁縣于2017年4月22日再次書面報州政府，黔西南州人民政府常務會議、黔西南州委全會先后作出決議決定并于4月25日上報省政府。經省委常委會議專題研究同意，2017年9月23日，貴州省人民政府代省長諶貽琴同志簽發《關于撤銷興仁縣設立縣級興仁市的請示》呈報國務院待批。